皇帝猛地一怔,两眼忽然直翻朝上,鼻翼一扇一合,口中发出一阵阵几乎是嘶哑的长嚎,博士连忙扶起皇帝，一手轻轻地拍打皇帝的后背,一手托帕承唾,直到皇帝喘咳了半晌,终于吐出了一口带血的痰液,博士要扶他躺下,又替老皇帝掖了掖被角。
“孩子。”
“我在，皇帝。”
“和老东西说句实在的。”皇帝虚弱至极,颤抖着握住博士的手。“我死后,立谁为嗣?”
“…外臣不问皇帝家事。”
“你不是外臣!说!”皇帝用力地吐出几个音节。
“爱布拉娜亲王自小同您一起南征北战,又掌管着高地郡的封地,有行政经验,也有军事能力…更何况又是长女,无论是立嫡、立 长还是立贤,爱布拉娜亲王都是符合您的要求的继承人。”
皇帝心情复杂地看了博士一眼:
“孩子,你说的这些,是你的心里话?”
“是。” 博士点了点头。
“恐怕只说了一半吧。”皇帝笑笑。“告诉我吧。”
不愧是在政治大潮中搏击了一生的统治者,博士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说: “只是…爱布拉娜亲王… ”
“有话就说吧,反正我要把这些话带到棺材里了。”皇帝笑了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她…和您太像了。”
“哦?”
“您在位这么多年,让帝国的领士膨胀了一倍…这是您的文韬武略,全无过失。但连年的征战已经让帝国入不敷出, 开拓的土地也需要开垦与经营…在战争中获得语语权的贵族们正在跃跃欲试,想要在宫廷中取得更大的权柄…爱布拉娜亲王似乎也对开疆拓土过分上心…”
“博士。”皇帝,这位冷面的君王,竟滴下了一滴泪水。“你说到我心坎儿上了。”
“皇…”
“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和我把爱布拉娜吹得天花乱坠,只有你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问题。”皇帝猛地一把握住了博士的手,用灼热的眼光盯着他: “所以,她不能即位,维多利亚不能交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