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吻了别人也是在夏天，那是好几年以后。梦终究是梦，生活还是要向前走。我看书，泡咖啡馆，写我的廉价灰白的故事，像其他十七岁的人一样读书备考，嬉笑怒骂，考大学。小的时候总觉得夏天好长好长，像是永远都没办法结束，我也许还有机会长大了再爱他。
那时候我要是没有抬头也许故事就会不同，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我记性一直不是很好，好些事情我已记不清了，回忆都是会褪色的。唯一不会灰白枯朽的事物只能是他，近乎是我的幻想，我的整个青春期的存在，当整个世界被烈火吞噬殆尽，最后一双闭上的眼睛也只会是我所知的他的绿眼睛。
那时候他临走之前我把那枚二十五美分的硬币偷偷塞进他的白色风衣口袋，像是把我的一整个思春期完完整整地塞给他，盼望他的帆把我的一部分带走。这是我仅有的东西了，那天以后，夏天就结束了。
12.
其实我们所拥有的，只有我的一个梦而已，溪水和石斑鱼，我闭着眼就好像遍体鳞伤，手指微蜷，路灯光模糊拉扯成星星的形状，我那时候满心希望他把车开得掉下桥，尽管那只且只会存在于我的梦里。紧缚着我的不是安全带，于是我把阿司匹林咬碎，橙子的味道在舌尖尽头消失殆尽，我几乎是闭着眼睛。
